那颗粉白相间的阴阳玉就应该让荷取弄个灵力感应的功能。我先是在神社里翻箱倒柜，又去把仓库拆了个遍；最后阿吽帮了我一把，从后院的樱花树下给挖了出来。我答应给她多弄三根烤串，向阴阳玉中注入了灵力。月亮刚好悬挂到正空时，夜雀妖怪提着袋子来到了鸟居下。
我拍了拍阿吽，她上前接过夜雀妖怪的袋子，跑到一旁吃了起来。确认过附近没有碍事的家伙后，我推开门，领着她回到了我的卧室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“给你看个东西，”我掀开被子，从里面取出了一颗阴阳玉。我注入了一点灵力，整个房间顿时被一种柔和的光所包裹住，“我做的小夜灯，好看吗？”
“巫女大人，呃...我觉得还是穿睡衣的你更好看点。”她的眼神刻意避开了我手上的阴阳玉，“我们害怕它。”
“今晚我不是巫女，是灵梦邀请你过来的！”我纠正了她的说法，“灵梦是不会拿阴阳玉砸你的！”
“好好好，我相信你，灵梦大人，”她低下头摆出一副要道歉的样子，“灵梦大人约我这种小妖怪出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看这盏小夜灯吧？”
“想约你出来聊聊而已……不可以吗？”
“乐意至极，正好今晚我也不想开店。”
我重新缩进被窝，只露出个脑袋对着她。“说起来，早上的时候没见过你啊，你是呆在你家里睡到天黑吗？”
“灵梦大人，妖怪是没有家的概念的。”
“怎么说？难不成你们一直睡在野外？”
“对于妖怪来说，家只是一个休息的地方。但你们人类不同，家这个概念对你们来说有着更为重要的意义，不是吗？”
“嗯……我一直都是一个人，所以不太清楚呢。”
夜雀妖怪愣了愣。我翻了个身，不让她看到我的脸。
“小时候的记忆啊，只有和那个间隙妖怪相遇的。我没有和爸爸妈妈相关的记忆，只有和妖怪的。”
“它们袭击人类，我就用阴阳玉反击。间隙妖怪是这样和我说的。”
“我还记得第一次退治妖怪的时候，阴阳玉把它的头给削了一半，里面的东西溅得到处都是。我的腿，我的衣服，还有我的脸……当时我看到阴阳玉的表情不比你刚才的好多少。”
我等待着夜雀妖怪的回应，但只有沉默。我翻过身去，在柔和的灯光中，她的倒影显得异常黑暗。
“我第一次煮人的时候，前辈拎着一个小男孩的干尸过来，让我把里面的杂物取出来，再扔进锅里烧上一会……从那时起我就对人类犯恶心，看到人类就会想到那张脸，连吃的欲望都没有。”
我指了指我的脸，笑着问她：“你看到我的时候也会想到那张脸吗？”
“不会。灵梦小姐，你真的很美，”她顿了顿，“美到不应该去做那种事的。”
我一脚踢开被子，在夜雀妖怪疑惑的眼神中跑了出去。我想拿点酒，是该拿点酒出来好好地招待她。她接过酒杯时鼻子凑近闻了闻，脸上的无表情马上烟消云散。
“灵梦，你这酒……是上一任巫女留下的吧？”
“怎么了，不能喝吗？”
“你也太看得起我了，这种货少说也得拿来招呼有来头的大妖怪。”
“不喝的话，就不理你了。哼——”
夜雀妖怪笑了，笑得很自然——虽然很快又恢复成了无表情。在我印象中她是个不爱笑的鸟妖怪，结账时把钱递给她她不笑，让她处理虫子尸体的时候也不笑，明明是鸟却不吃虫，怪妖一个。
不过啊，正是因为少见，看到的时候真的很开心欸。我端起酒杯，一股脑往嘴里洒。夜雀妖怪低着个头，两只手端着酒杯在那小口小口地喝。
“灵梦啊，有想过如果你不当巫女了做什么吗？”
“没，我可没那种奢望，”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，虽然脸已经开始发热了。“我这条命是博丽的命，死也得当博丽的鬼。”
“成为博丽的巫女，这是你自己的意志吗？”
喝，把酒杯举起来，放到嘴边，对的。然后再倒一杯，拿酒瓶……手？我抬起头，夜雀妖怪用手拦住了我。我想把她的手弄开，可就算我动用灵力，也没能让她的手离开酒瓶。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？巫女的警觉性迫使我马上作出行动。我释放出红白二色的阴阳玉打算轰开她的手，在我投掷时眼里模糊的景象却变成了一片漆黑，什么也看不到。
就和我们的梦想一样。
凭借直觉，我义无反顾地扔出了阴阳玉。片刻后光重新渗进我的眼睛。透过月光，我看到夜雀妖怪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，右手依然护着那瓶酒。但她的左手挡下了阴阳玉，回转的力量几乎磨破了她的手掌心。
“没事吧！”这样的话居然从我的嘴里说了出来，真是有够蠢的。我是巫女，居然会因为担忧一个妖怪的伤势而贸然拉进彼此的距离。
但我也是灵梦，而她是我灵梦的朋友。
“这阴阳玉是半付丧神化了吧，怎么自己跳出来砸我呢，”夜雀妖怪吃力地对我笑笑，“灵梦能帮我把它弄走吗，它在吸我的血。”
酒一下子醒了一大半。我赶紧上前查看，红白二色的阴阳玉死死地粘在夜雀妖怪的手心，血液虽然在缓缓流出，但都被吸进了阴阳相隔的凹槽里。
“没办法了，你等它再吸一会吧。这是阴阳玉的认亲仪式，以血液为媒介来确认操纵的主人。”
“这种除妖用的利器会认妖怪的血吗？”
“你赋予一个更强烈的意义上去就好了，说到底除妖的意义也是被使用者赋予的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她把右手按到左手臂上，双眼紧闭，神情马上变得严峻起来。我在旁边暗暗叹气，以后得少喝点，拿还没做好的阴阳玉来砸妖怪多少犯糊涂了。
不过，真的是我扔的吗？还是按她所说的阴阳玉自己主动出来认亲？刚才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了，就像梦醒后的感觉。
但即使是在梦中，我也清楚她会赋予这颗阴阳玉的意义。就凭这一点，我和她不仅是朋友，更是同道中人。
仪式结束了。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夜雀妖怪身上，发现她手上红白二色的阴阳玉此刻却变成了红黑二色。她似乎也发现了，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。
“试试能不能驱动它。”
阴阳玉没有一点反应。我上前一步抓着它试着注入灵力，但同样没有反馈。
“这是失败了，还是说我们的梦想……不可能实现？”她微微颤抖着，脸上再次露出害怕的神情。
“不可能是失败，失败的话它维持不了自身的形态。”我安慰她，“再说了阴阳玉要是能预知未来的话，我还舍得拿来砸妖怪吗，哈哈。”
听到这话后，夜雀妖怪的脸色好转了许多。
“不过嘛，这颗阴阳玉先暂时放我这吧，这种体型的你也不好带回去藏着。”我双手合十朝她鞠了一躬，“对不起啦，虽然很想把它送给你。”
“没事，”夜雀妖怪拿出了第二颗粉白二色的阴阳玉朝我晃了晃，“你送的这颗已经够了。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我会第一时间用它通知你的。先失陪了，灵梦。”
夜雀妖怪走后，我把酒收了起来，打了点温水来醒醒酒。当我回到卧室时，我把我的阴阳玉小夜灯给关了，静静地躺在被子上。
此时，我的眼里月光满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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