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书 | 德勒兹生命最后历程的生成与游牧——《两种疯狂体制:文本与访谈(1975—1995)》反思当代艺术与哲学, 剖析当下社会及时代

来源:文汇 时间:2023-07-06 18:12:36

这是一本文集,也是德勒兹生命最后历程的生成与游牧。在《〈荒岛〉及其他文本:文本与访谈(1953-1974)》之后,德勒兹通过自己的文字,展现了内在性如何生成,如何在从《两种疯狂体制》到《内在性:一个生命》的历程中,让思的无器官的身体熠熠生辉。在这本书中,不仅有“反俄狄浦斯”和“千高原”的迭奏,也有“大脑即屏幕”的反思;从普鲁斯特的《追忆似水年华》到布列兹的音乐,再到戈达尔的电影,德勒兹最后用自己的文字向挚友加塔利告别。德勒兹是一个不断逃逸、不断解域化、不断在块茎的游牧中生成的少数派行者,他用自己的生命的宣言告诉我们:另一个内在性的生命是可能的……

《两种疯狂体制:文本与访谈(1975—1995)》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[法]吉尔·德勒兹 著 大卫·拉普雅德 编

蓝 江 译

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

>>内文选读:

作为电影观众的哲学家的肖像

埃尔维·圭贝尔:你的最新一本书是关于弗朗西斯·培根的专著,你如何实现从绘画到电影的跨越?你真的想过一个实现这个跨越的计划吗?你的最新一本书是关于弗朗西斯·培根的专著,你如何实现从绘画到电影的跨越?你真的想过一个实现这个跨越的计划吗?

德勒兹:我并没有从绘画跳跃到电影。我不会认为哲学就是对某种东西或另一种东西的反思,如绘画或电影。哲学是关于概念的思考。它生产概念,创造概念。绘画创造了一种影像、线条与颜色。电影创造了另一种:运动影像和时间影像。但概念本身就已经是影像了,它们是思想影像。要在观看一个影像之外去理解一个概念,既不困难,也不轻松。

所以,问题不在于反思电影。也不等于是说,电影生产出来的概念就会与今天的图像式影像或与电影影像相一致。例如,电影建构了非常特别的空间:空的空间,或者空间的各个部分还没有固定的关联。但哲学也在承担建构空间的任务,它与电影空间是对应的,或者与其他艺术,乃至科学都是对应的……甚至还有很多无法辨识的区域,在那里,同样的事物既可以用图像影像来表达,也可以用科学模式、电影影像或者哲学概念来表达。不过所有不同领域的专业人员都经历了各个领域特有的运动、方法和问题。

圭贝尔:你逐渐(或许是临时的)将哲学家研究的传统对象搁在一旁,更喜欢其他类型的材料,这些材料更现代吗?它们被忽视了吗?或者说它们更有趣,更招人喜欢?

德勒兹:我不知道。哲学自己的材料也非常有趣和令人喜欢。我并不认为哲学死了:概念并不是什么艰难的东西,也不是古老的事物。它们是具有生命的现代实体。我们举个例子。莫里斯·布朗肖说一个事件有两个并存且彼此无法分离的维度。一方面,一个维度投入到我们的身体里,并在身体里得以实现,另一方面,这就是超越了所有现实化的用之不竭的潜能,这就是他创造出来的事件概念。

但一个演员恰恰是用这样的方式决定“演出”一个事件。或者我们可以用一个传统的禅宗偈子来说电影:“正法眼藏”。我发现,在哲学里,非常有趣的是,它如何选择将事物分开:在一个概念下,你会把你认为完全不同的东西归为一类,而在一个概念下,也会把你认为归在一起的事物分开。对于电影而言,它将事物分开,提出了视觉和声音影像的明确分组。对于视觉和声音影像不同的分组模式彼此相互竞争。

圭贝尔:你是否更喜欢去电影院,而不是图书馆?

德勒兹:图书馆是必要的,但你在里面没有太多感觉。电影院会带来很多欢乐。我并不是小电影院的狂热粉丝,在那里你可以找到很多影片,每场电影一个特定时间只放映一遍。对我来说,电影与它创造的观念不可分离,即永恒的景观。另一方面,我更喜欢专业影院:专门放音乐片和法国片的影院,或者专门放苏联片的影院,或者专门放动作片的影院……你会想起,正是麦克马洪影院让罗茜声名鹊起。

圭贝尔:难道你坐在屏幕前,在黑暗中写作吗?

德勒兹:我看电影时不写东西,那太诡异了。我之后会尽快做笔记。我就是那种你所谓的纯真的电影观众。我尤其不喜欢不同层次的观念:意义、理解和观看的第一层、第二层、第三层。在第二层上运动199的东西已经在第一层上运行了。在第一层上失败的东西,在其他层次上也会失败。所有的影像都是表面的,也必须从表面上来考察。当一个影像是平面时,你不能向它,甚至不能在思想中传递会解构它的深度。最困难的事情就是用影像呈现的方式、用最直接的方式来把握影像。当电影制片人说“嗨,大伙儿,这就是一部电影”,这里没有其他层次的影像,我们只能从表面上看。维尔托夫曾经说过,有几种不同的生活需要一起来考察:为了电影的生活、电影中的生活以及电影自身的生命,等等。无论如何,影像不会表达任何先天的现实,它拥有着自己的现实。

圭贝尔:你会在电影院哭吗?

德勒兹:会哭呀,也会流泪,也会爆笑,这就是某种影像的基本功能。你会哭,是因为它太凄美了,或者太震撼了。唯一会让我烦恼的事情是,认识那些影迷的笑声。这种层次的笑意味着更高层次,即第二层次。我宁可看到整个大厅都在流泪。你看到格里菲斯的《残花泪》,又如何不会哭呢?

圭贝尔:你的书有二十多种参考资料,绝大部分都是其他论电影著作。难道你没有立刻感觉到你在写一本原创性的著作吗?你是否并不认为你是第一个独自面对影像盲目地书写,或者可以说用视觉去观看的观众?

德勒兹:电影不仅与作为整体的电影的历史密不可分,也与关于电影的写作密不可分。说出你打算如何去看电影,已经是写作中非常重要的方面。根本没有最初的观众。没有开始,也没有结束。我们总是从某物的中间开始。我们只是从中间开始创造,延伸了业已在新方向上存在的线条,或者从线条上引出枝节。

你所谓的“用视觉去观看”不仅是观众的性质,它也可能是影像本身的性质。例如,电影可以用感觉运动影像向我们呈现出来:一个人物对环境做出反应。这是可见的。但有时人物所处的环境已经超越了任何可能的反应,因为它太美妙了,太强悍了,几乎令人无法自拔,例如,罗西里尼的《火山边缘之恋》。在这种情况下,“用视觉去看”,这是图像的一个功能,它已经在影像本身之中。视觉是罗西里尼或戈达尔的视觉,而不是观众的视觉。

此外,有些影像不仅是可见的,而且也是可读的,尽管它们仍然是纯粹影像。在视觉和可读之物之间存在着某种视觉传播关系。这就是将眼与耳的特殊用途施加在观众身上的影像本身。但如果观众不知道如何欣赏一个影像、一个系列、一部电影的原创性,他们就只剩下空洞的直觉。这种影像类型的原创性必然与之前出现的一切事物携手并进。

作者:[法]吉尔·德勒兹

编辑:蒋楚婷

责任编辑:朱自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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